就是像这样,我们抹去咒语和这些反生命的东西,它们绑在一起,阻碍着个体身上的这些生冲动变得比死冲动更强大。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和反面一样,我们始终被一个想要回到出生前的没有身体的主体的欲望所占据,这个欲望并不是死亡,它是生命之前的假定的一种不变状态。
我们拥有身体,就进入到一个变化中,越来越长大,直至死亡。,每一天都有变化,同时,所有的功能也都是重复的。因此,始终不变的,就是一些(身体的)需要,这对于有欲望的精神(系统)而言,是讨厌得要命的。我们始终被无生的冲动和重复的冲动所占据,它们合在一起,就是精神分析所讲的个体和欲望的主体的死亡冲动,主体不想出生,因为不出生(无生)是更容易的,此外,在另一边,生的冲动,就是个体保存(的冲动),也就是欲望的一些冲动。
需要是重复性的,而欲望始终是新的,因此,在(对孩子的)教育中,我们应当注意不要满足所有的欲望,甚至不要最大限度地满足欲望。而是要通过话语,让主体为这些欲望提供合理的理由,同时不是去消除或者批评它们。对于需要,应该那样做[1],对于欲望,则应该(尽量)通过话语和一些(其他的)表现形式,如绘画、哑剧、雕塑等等说出来。就是这个,形成了文化、文学、雕塑、音乐、绘画、舞蹈。所有这些,都是欲望的表现形式,但这不是(主体)与其他人的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直接经验。而是一些向他者传达其欲望的表现形式。就是在这个地方,教育应该始终注意支持这些始终对新东西的欲望,而不是要满足这些欲望,因为这些欲望一旦得到满足,就变成一些将会不停重复的需要;(欲望就是)寻找一种更强烈的感觉,而需要是一种习惯,习惯是没什么意思的。那些作为习惯的东西,就是讨厌得要命的东西。
我想让你们明白的东西,就是人类必须前进。如果他不前进的话,他就变得没有活力,如果他长时间这样,他就会倒退。他会倒退到他的个人历史中。他就会按照过去的力比多模式来退行。当这些过去曾经受到过创伤,比如说一次糟糕的怀孕,退行到那个时候就是很危险的。为了不退行到那里,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讲话,就是用一种表征性的说话的方式来表达这一退行。从这个退行被说出来的时候起,我们就不会再退行了。精神分析的工作的有效性就在这里,当那些“古老的材料”在精神分析治疗中可以被重新记起,并在移情过程中重新被经历的时候,它就得到了分析。
此外,这也是一些针对重新经历过去的心理治疗和精神分析所做的事情。虽然两者并不完全一样。
人们来做心理治疗,是因为他们意识层面上感到痛苦。他们就围绕着这一痛苦说话。但是这个痛苦的习惯,他们并不愿意放弃,他们只是不知道罢了。他们既想远离这一痛苦,但同时又不愿意放弃它,因为就是如此;活着就是痛苦,但是这些痛苦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他们来做治疗,是因为这一痛苦正在抑制并阻止他们的发展。不幸的是,他们抱着这个痛苦不放,所有的(治疗)工作都在于说出那些他们抱着不放的东西,为了让这些东西变得过时,从而他们也就不再需要它们,同时欲望也就完全朝向另一个让人高兴的方向更新,而不是在痛苦中(重复)。
心理治疗就是如此。
精神分析要更复杂一些,因为在精神分析里,我们的目标既不是治愈,也不是对着一些已知的东西的。通过精神分析,我们追溯到个人历史中的身心联系或精神语言。例如,“缝纫机孩子”的那个精神病孩子治疗,就完全不是一个心理治疗,而是一个精神分析治疗。在母亲的帮助下,这个孩子的历史能够从他误入歧途的地方开始重现。因为没有父亲,而仅仅是缝纫机占据了第三者和为满足欲望和需要的金钱制造者的全部角色,它就曾是父亲的替代者,是母亲的他者。这不可能是每周六让母亲失望的那个先生,他借着说这件或者那件坎肩的扣子没钉好,就克扣一些该给母亲的钱。母亲被这个先生所折磨,因为她本来想的是这周挣了多少钱,而这个先生总是挑三拣四:“就是这么多钱,不要就走人,要不我就不接你做的活了。”等等这些话。孩子清楚地感觉到母亲和这位先生之间关系的紧张,他不想认同这位先生,而是认同于他母亲所爱的东西,这个东西让母亲能挣到钱,供两个人活下去,它就是缝纫机:一个朋友(不幸的是,这是一台机器,不是一个人),但是它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似乎是有活力的,因为它不停地在动;它让家里有了活力,它发出的声音和母亲(的动作)是协调一致的。
通过追溯这段历史,通过理解其中对于孩子来说始终是正常的,但是却欺骗了(他的)自我理想的东西,(我们明白),为了有一天能拥有一个像母亲一样有价值的女人,这个有价值的男孩子应当认同的自我理想就变成了一台机器(而不是一个人)。
这就是精神分析,而心理治疗却本来会是试着通过给他说些话,让他不再专注于这些问题。这当然会有些作用,但当遇到的问题是非常深、非常早(在怀孕期间或者生命的头几年里出现)的时候,(要解决它们)就必须用精神分析。
相反,当一个人非常健康,很合群、很灵活,并且一般来说很高兴,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伤心,而且在玩的时候很开心,有不少同伴,拥有诸如此类的生活,而突然在某个我们知道的时候起,发生了一起悲剧性事件,使他/她遭受创伤,但之前已经建构起来的东西却仍然完好无损,在这种情况下,就不需要精神分析,做一个心理治疗确实就够了,例如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一个孩子之前都很好,直到他/她九岁或者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去世了。
因此,围绕这一事件,有些东西需要被治疗,但是之前孩子形成的东西始终是健全的。他的基础是完好的,就不需要追溯到他很小的时候上去。
他/她也可以做个精神分析。每个人都可以做一个(个人的)精神分析。但是这样一个分析需要付出很多的时间、金钱和“(心理)能量”。一个(个人的)精神分析需要许多的能量,甚至多到我们难以想象。这会占用很多能量;是毫无必要的,而且除此以外,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分析家来给所有的人做分析。而且,这有什么好处呢?没有好处,但是我们可以说,对于大多数在六岁前遇到问题的孩子来说,应该做一个精神分析而不是一个心理治疗,也就是说,追溯其历史,如果可能的话,(追溯)直到父母的交欢,即那个让其变成肉身的欲望中,有一些人追溯到了这个时刻。他们常常是些容易抑郁的孩子。
这些时刻,要么是出生的时刻,要么发生在胎儿三个月大的时候的一个意外,或者甚至是受孕的时刻,例如,他们曾经在受孕成胎后的最初两三个月里被忽视了;他们就有想回到蒙昧状态的欲望,并忽视自己的个体存在;常常跑神。
在他们的精神分析过程中,他们有时重新找到一些自己童年的证人。有时候,这些证人们会说:“嗯,就是这样,你的母亲认为她得了子宫肌瘤,她去看医生,但实际上她是怀上你了!你看,她在怀上你很久之前,生过一些孩子,当她发现怀上你,要堕胎已经太晚了。”等等这些话。
而孩子(看似)平静地经历了这些事情,没有人想到他在那儿,而且他在倾听。
那么,当出现一些问题的时候,他们就有一种想要抛弃所有关系的倾向,这甚至也包括与他们自己的关系,这是为了让人不要理会他们……他们显得完全丧失了意志,而必须要隐匿起来,躲起来,他们的朋友应该理解,这一撤退并不是一种对关系的(完全)拒绝。
这些人有一些来自于生命最早年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有在一个精神分析,而不是在一个心理治疗中才能被揭示出来。
一个人是被那些与周围人的意识和无意识的交流所打下标记的,这些周围的人首先是母亲、父亲和那些扮演着母亲的他者角色的人们。
我的演讲将要停在这里。如果对你们来说,这显得有点难以跟上的话,我们将通过举一些例子,通过回答一些你们可能提出的个人问题,和一些让你们在自己的工作中感到困难的案例,来让它具体化。我们也许可以阐明它们,并最终理解,当这个个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语言是如何在个体的发展过程中产生结果的。这一结果是:对生冲动的刺激和支持,或者是(相反)起到了动力学上的抑制的作用,这取决于这个个体听到了什么,理解了什么。
大家听了演讲,(现在)请提问。
(演讲结束,下面是提问部分——译者注)
[1]即应当尽量地满足。——译者注
引用:http://www.psychspace.com/psych/viewnews-11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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